庖羲画GUA以象天地人物,而代结绳之治。然画契未兴,又未有方策帛书之制,则所赖以纪录者,要不外以石质之刀锥,刻画于竹简,或皮革之上耳。故曰“画GUA”。考古人简策之制,皆狭而长。庖羲之画GUA,未必如后世八GUA六十四GUA之方圆各图,故《系传》曰“乾坤成列”。“成列”云者,必以乾坤分列二行。而兑离震,巽坎艮,或以类从。三代时八GUA排列如何,固不可考。而自秦汉以迄五代诸家之《易》,则均无八GUA六十四GUA之图。故邵子学《易》数年,未得要领。及师事李挺之,挺之授以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之数,始恍然大悟。先天之学,即由是发明。一部《皇极经世》,无非此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所推衍。可知邵子以前之《易》,其八GUA之排比,皆为行列,而未有此八角形之方式也。“帝出乎震”一章,虽明言八GUA方位,而当时亦未必有图。故汉人之言《易》者,或以乾坤列东,艮兑列南,震巽列西,而坎离处中,无一定之方式。然其升降、消息、纳甲诸说,实已为先天八GUA之端倪。是以邵子闻李氏一言,即能触类旁通而发其神悟也。顾李挺之氏亦必有所受,故朱子疑三代以前所本有。后经散佚而流入道家者,虽为臆度之辞,亦或有可信之理也。
一生二,二生三
天地之数,一生二,二生三。老子曰: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盖物一者自无而有,未为数也。至二而成数矣,然犹为一奇一偶之名,而未著乎数之用也(近世俗语尚有以二为一双为一对者。由今以溯古,其意可想见矣。)。至三,则数之用生。以此递衍,可至于无穷。故一不用,二为体,三为用。《易》有太极一也,阴阳二也,阴阳之用三也(二其三用六,三其三用九。)。如六爻皆一乾也,六爻皆一坤也,而动则或为○或为X,必用其一。如六爻皆变为○,则乾变为坤。然此六○之坤,与六- -之坤,其占不同。是由二而生三矣。是故《易》之道备于三(由天生地,一生二也。由地生人,二生三也。非人则天地之功用不彰,故曰与天地参。),GUA画止于三,数之体也。爻以静为一,动为二,用为三。数之用也,有一即有二,有二必有三,乃天地自然之理,自然之数,所谓先天而天不达者也。《乾凿度》曰:“《易》一名而含三义。交易也,变易也,不易也。”郑康成氏《易论》云:“易简一也,变易二也,不易三也。”圣人以《易》立教,其道亦有三。上焉者道也,中焉者德也,下焉者ZB也。老子取其上,孔子取其中,焦京取其下,三者各有其用,而不相悖,且互相发明而不可离(道不准诸象数则失其鹄,德不原于道则失其统。ZB不合乎道德,则惑世诬民而已矣。)。后之学者,择其一以为宗,而严立界说以明系统则可,若入主出奴,不揣其木妄自尊大,而排斥异己。执一不化,欲求其通也难矣。孔子立教,虽为中人说法,然正所以立德以明道,以为下学上达之阶梯。故《十翼》传经,无一字一言不根据于象数(法象莫大乎天地,必合乎法象者,乃谓之法言者。经非先王之法言不敢言,非先王之法行不敢行,法言法行皆合乎天地法象者也。故曰“建诸天地而不悖,质诸鬼神而无疑,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”。)。若舍法象以为言,则诗书执礼所雅言者,其为教焉详矣。又何必韦编三绝,为此钩深致远之辞乎?子贡曰“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,”凡立言必有合乎法象者,乃谓之文章。孔子特于《易》象阐发之,以为万世之准,此为学《易》者所不可不知者也。故论及之。【易典】乾坤成列
乾坤成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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